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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问：“这也是……你们的一种玩法吗？”

斑看着他，突然怒不可遏，道：“滚出去！”斑捡起地上的衣服，朝带土扔过去。

带土娴熟地接下了一件，两件……扔到第三件的时候，斑的手臂因为方才掐住柱间的动作太用力，已经有些酸软，没有扔出去，盖在了柱间的头上。

柱间原本就眼泪糊了满脸，又突然被蒙住，失措地叫道：“斑……”

带土看见跨坐在柱间身上的斑，把怀里的衣服重重摔在地上：“我是担心你才——算了！我有病！我疯了！我还说什么支持你……你看到Alpha就什么都忘了！最先背叛你的就是你自己！”

斑还是对着他怒道：“我说滚出去，你听不懂吗？”

带土已经习惯了他不顾自己自尊的嘲笑和玩弄，习惯了宇智波斑对自己的所有情绪视若无物，事不关己地指点他的生活……但是斑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看了看被蒙住脑袋，还被斑紧紧夹在双腿中间的柱间，突然有一种从前没有过的委屈像火一样爬上了胸腔。

带土用恶狠狠地目光盯着他，似乎调动着全身的力气再酝酿一句最恶毒的话语。

蓄力结束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了自以为最冰冷的话语：“好。我再也不会管你了，你死了我也不会管的——”

可惜收效甚微，斑冷笑道：“说完了就滚。”

带土大喊道：“我滚了就再也不会回来！”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过了一会儿，斑听见二楼佐助的喊叫：“宇智波带土！你把门给我打开！”看样子是被刚才匆匆赶下来的带土反锁在了屋内。

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也安心了一样，坐在原地微微喘着气。

已经快喘不过来气的柱间道：“斑……要不我去劝劝他。”

斑说：“别管他。”

柱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斑，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和他们接触……你在害怕，你怕我对他们做什么吗？……你以为我会对他们做什么吗。”

他这话说得很是可怜。

斑无言以对，他心一横，伸手把柱间脑袋上的衣服掀开，对他道：“……你也是，要么继续做，要么滚。”

柱间抱住斑，低下头把脑袋贴在斑的肚子上，低声道：“我现在不想做，也不想滚。”

斑看着柱间难过的样子，想，柱间心软，但是狡诈，让人看见他的心软，也就不忍心伤害他。自己心硬，但是笨拙，哪怕被曲解，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斑叹了一口气，又想起带土——怎么带土偏偏像了他们的弱点，心软又笨拙，难怪重逢的时候，这孩子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那你想做什么。”斑看着柱间，无奈道。

柱间趴在他的肚子上，抬头看他，像十八年前他总是做的那样，他缓缓道：“斑，我是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呢……扉间说你离开的那天下着雪，你当时带伤口发作，又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流了那么多血，冷不冷？”

斑看着他，冷冷道：“我忘记了，只想离开，雪是很好的掩护。”

柱间吸了一口气，就好像他在替斑痛苦，继续道：“还有你说你看见了我们的孩子死去，八年前你回来了吗，你见到那个孩子了吗，他死在你的面前吗？斑，你——你当时在想什么？”

斑平静道：“我路过，认出了他。”

柱间恳切地问：“你怎么认出他的？”

斑笑了：“很好认，他是一个宇智波，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却很像你。我骗他我是个需要帮助的旅人，他就信了，和我高谈阔论他的理想，他的朋友……”

柱间也笑起来，他压抑着声音的颤抖，道：“他是一个……比我们想的还要好的孩子。”

斑看着他，脸色变了，他捧住柱间的脸，让他注视着自己。

“可是柱间，他死了，他死在那场爆炸里，整个人被撕裂成两半，最后连眼睛都合不上……柱间，你知道那场爆炸案是人祸。”斑平静到有点残酷地叙述，如同播报一个新闻，“多可笑啊，柱间，我们想建立的木叶，原本要庇护所有人，最后却把你和我的孩子害得死不瞑目……”

柱间看着斑，抓住他的双手，哀求道：“斑，别说了！”

斑的眼睛笑起来，却咬着牙道：“柱间，现在你还要和我说一切都可以弥补吗？泉奈的病随时都会发作夺走他的性命，那个孩子面目全非的死去！柱间，你还要对着我说痛苦可以跨越吗，还要对我说一切可以弥补吗！”

柱间有气无力道：“我不知道……但是斑，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斑放开他，站起身来，柱间方才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顺着他的大腿流下来，和血迹一起，浑浊的一团红白。柱间看着他身上自己流下的伤痕，心口的、小腹的、双腿间崭新的……他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伸出手保护他，但到头来，所有伤痕都是他这双手给的。

斑对他道：“柱间，我们曾经是彼此的理想，现在是彼此的噩梦，我们都变了。”

斑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去洗澡，然后离开。”

柱间看着他，对他道：“我不放弃。”

斑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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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间走进了浴室，斑想起来几天前扉间来到这里和他的对话。

那天他打工回来，走进房间，就闻见扉间的味道，他快步走进餐厅，果然看见扉间和带土在聊天，聊情感话题，聊得有来有回。

扉间说：“所以我并不是反对恋爱，我只是反对人在不能自控的年纪，远离应该上瘾的东西。”

带土坐在他对面，也抱着双臂，假装听懂了：“爱是毒药，我也经常这么和佐助说。”

扉间说：“是吗？你做的很好，佐助那孩子，心性单纯，决不能被宇智波斑教成个小宇智波斑，那样的话，他的一生就毁了。”

真正的小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点点头：“当然。两个宇智波斑，世界承受不起这样的痛苦——”

宇智波斑大步流星走进去，把带土连人带椅子踹飞两米。

带土大叫道：“宇智波斑！你欺人太甚！”

宇智波斑对他道：“怎么谁来你都敢开门，回屋去！”

扉间皱眉道：“你这样教育孩子，像话吗！”

带土低声道：“不像话！”

斑垂下眼看了他一眼，带土撇撇嘴，跑回屋了。

斑压低了声音，对扉间道：“我怎么教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扉间笑得胜券在握：“我都知道了，他是——大哥的孩子。”

斑沉下脸色对他道：“扉间，你想诈我，你当我傻吗。”

扉间冷哼：“没有必要，能认出他的，不只你一个。”

斑冷着脸问：“所以你要做什么，拿他威胁我？”

扉间道：“我没有那么卑鄙。我只是来建议你——离开这些孩子们，他们跟着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把他们留在木叶，我会找人照顾他们，条件就是……你离开。”

斑笑了：“扉间，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你觉得我会怎么样，哭着求你不要让我和他们分开？我当然会走，至于他们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扉间啧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走？”

斑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扉间不满道：“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大哥？”

斑道：“你肯和我说话，就代表着你没有搞定柱间。”

扉间暗自磨了磨牙：“……大哥已经疯了，他会用尽所有手段，阻止你离开。”

斑挥了挥手，让扉间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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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离家出走了三十米，在十字路口仰望天空，任雨水落下。他冲下来保护斑的时候顺手把佐助的门反锁了，害怕佐助冲出来挨打……前几天又和卡卡西决裂了，放出狠话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没有遇见过。

所以离家出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盯着车窗上自己被雨水冲刷得扭曲的脸，沉声道：“卡卡西……斑……我……”

然后车窗就摇下来了。

扉间的脸取代了他的脸，更加冷漠，又有一些尴尬。

扉间问：“……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带土想了想，道：“我无家可归了。”

两个人都只在意自己最关心的事，两两相望许久，扉间叹了口气：“上来吧。”

柱间洗完澡，换好衣服，路过斑的房间，看见斑在低头翻着什么，翻得唰啦唰啦响，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最终，他小声说了句：“我出门了。”

没有人应答他，他又走回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