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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里第一次斗诗,范闲为啥选了《登高》?

2024-01-24 01:01|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他来了,他带着“唐诗三百首”走来了。

最近《庆余年》播放到了高潮阶段,大家无比期待的的名场面——“九年义务教育成果大赏”——小范诗仙醉酒背诵唐诗三百篇,成功地让宴席上南来北往的,有文化没文化的,真的假的“读书人”的下巴都惊掉了一地。

这段表演毫无疑问是相当精彩,让人看完忍不住肾上腺素飙升,只想回学校把学过的所有诗再好好背一遍。不过,今天我们把这段按下不表,而是想先来聊聊这件事情的起因,小范大人在第一次靖王府斗诗中,借用的杜甫老爷子的那首《登高》。(唐诗三百首这种名场面,放到下篇专门讲。)

来自小范大人的蔑视 靖王府斗诗,范闲为什么选了《登高》?

靖王府斗诗,可以说是小范大人来到京都后的第一个“高光时刻”,一首“万里悲秋”,不仅成功增加了长公主的仇恨值,也把二皇子变成了“迷弟”,还成为了他和婉儿相认的佐证,也让庆国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会写诗的范闲大人。

来到靖王府之前,范闲已然知道是要参加诗会,名篇佳句想必在心里肯定是准备了一些的。但我觉得,最终让范闲准备祭出《登高》这首大杀器的,是郭宝坤他们的挑衅和不自量力。

“随便你们写多少,我只写一首,便足以获胜。”

说出这句话之前,估计《登高》在范闲心里就已经成为了第一选项,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首诗有“古今第一七律”的名号。

按照明代著名学者,诗论家胡应麟的说法:“老杜‘风急天高’乃唐七言律诗第一首。通首章法,句法,字法,前无昔人,后无来学。然此诗当为古今七律第一,不必为唐人七言律第一也。”为了表达对这首诗的赞赏,胡应麟还引用了此前元人对这首诗的评价,说它“一篇之内,句句皆奇,一句之内,字字皆奇”。

虽说在郭宝坤他们这种只会堆砌辞藻,阿谀奉承的半吊子文人面前,随便拿出一首老杜的诗,都能把他们秒到体无完肤,但既然是想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让整个庆国人都无话可说,那么范闲拿出这首“古今第一”,自然是最为稳妥,也最容易立名的。

《登高》到底好在哪?

回到诗本身,这首《登高》,到底好在哪,又如何能当得起“古今第一”的名头呢?

按照上学时候老师教的知识,相信大多数人都能分辨出来,这首诗是一首“七言律诗”。不过说实话,拿出一首诗,能分辨出它是七言还是五言,是绝句还是律诗,应该已经是大多数人对古诗体裁认知的最高境界了。至于为什么叫律诗,难道不是因为相对于绝句一首诗只有四句话,它是一首诗八句话吗?

还真不是。

如果你是一位有心人,上网搜一下“律诗”,应该能得到很多专业的解释。但让一个完全没有受过传统诗歌训练的人去分辨“平仄”,去研究“格律”,显然有点不够人道。好在我在熊逸老师的“唐诗50讲”中,找到了一些通俗的说法。

按照熊逸老师的解释,“律”的意思是“格律”,也就是格式、法律。而律诗中的“律”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每句诗的结构安排是固定的,二是每个字的声调安排是固定的。倘若其中有任何一个细节违反了这些硬性规定,那就叫“出律”。

更通俗一点说,也可以把它当做诗歌里的“八股文”,你要是不按照标准来写,那就是不合格

因为律诗是有唐以来的一种新兴的诗体,所以也被叫做“近体诗”,而与之相对的,不那么严格的讲究格律对仗的,就叫做“古体诗”。

其实,对于“第一七律”到底应该花落谁家,古今的文人也不是没有过争议的。南宋诗论家严羽就曾经将崔颢的《黄鹤楼》评为唐人七律第一。但为什么后来被diss了呢?主要还是《黄鹤楼》的前四句,不符合格律规定,只能算是一首“半古半律”的结合体。

相比之下,《登高》对于格律的遵守,就到了有点“变态”的程度了。还是胡应麟,他在给老杜这首诗吹“彩虹屁”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写一首诗工整到这种地步,让人不得不怀疑老杜是不是有些“强迫症”倾向。

谁说我强迫症呢?

不过,就算这首诗把律诗的特色发挥到了极致,但想要写一首格律工整的诗,对于受过多年训练的古人来说,应该也不算一件难事,诗海如云,古往今来工整到这么变态的地步的诗应该也不只这一首,那凭什么这首诗就能拿第一呢?难道就因为作者是杜甫?

是,也不是。

说它是,因为这首诗如果不是杜甫写的,没准在浩如烟海的盛唐诗篇中,会不小心被埋没,所以杜甫是给了它“出道”的机会。说它不是,则是因为这首诗不仅仅赢在对仗工整,格律严谨,更重要的,是赢在意境的苍凉、深远,赢在诗句中所透露出的诗人颠沛一生,到老仍然壮志难酬,居无定所的那份漂泊和无奈。

他生在盛世,却注定一生漂泊

对杜甫来说,他的人生大约可以分成五个阶段。

35岁之前,他是出身北方大士族京兆杜氏的翩翩公子,家境优越,从小天资聪颖,七岁便能作诗。二十几岁时,他悠游吴越齐赵之地,广结名仕,过着“裘马颇清狂”的洒脱日子

人到中年,他客居长安十载,眼看在权相李林甫的把持下科举无望,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政治理想,不得不开始四处奔走拜谒,但十年间,始终郁郁不得志,仅被授予过右卫率府兵曹参军这样负责看守兵甲器杖,管理门禁锁钥的低阶小官,以至于生活十分穷困,小儿子在这期间都被饿死。

安史之乱八年,他的命运更是如过山车一般随时局翻转。先是在投奔肃宗的途中被俘,成为了叛军的阶下囚,哪知官职卑微让他因祸得福,并未遭到囚禁。后来好不容易冒着风险投奔到了肃宗,也终于得偿所愿在肃宗朝做了官,哪知又因为耿直的性格触怒肃宗,屡遭贬谪。他最初不顾一切想要步入仕途,是为了实现自己“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然而官场数载,他目睹了时政的污浊混乱,却对国家和百姓遭受的苦难束手无策,终于心灰意冷,辞官去了成都。

杜甫草堂

在成都,他遇到了一生的挚友严武,也渡过了一生中略显平静的一段时光。虽然他在这里的生活需要仰仗他人,依然寄人篱下囊中羞涩,但好在战乱渐渐平息,他也能苦中作乐,写出过“痴儿不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东门”的自嘲,也吟出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千古绝唱。

然而好景不长,杜甫54岁那年,严武暴病去世,他失去了在成都多年的依靠,不得不在老迈之年,开启一段新的漂泊生活。

写下《登高》时,他的生命进入了三年倒计时

离开成都后,杜甫辗转来到了夔州,因为受到当地都督的照顾,所以在这里待了3年多的时间。

在夔州期间,有个在州府里当司法参军的晚辈亲戚吴郎,带着家眷过来探望他。重阳节前,两人约好一起登高饮酒。可是到了重阳节当天,这位吴郎却爽约了。杜甫只能一人登台独酌,临高望远,感慨万千,写下了好几首诗,其中就包括这首《登高》。

重阳节在古代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日,凡是佳节,都讲究个阖家团圆,王维就曾经在重阳时,因为“独在异乡为异客”,发出过“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感慨。而杜甫当年已经56岁,半生漂泊,身在异乡,人到暮年又贫病交加,好不容易有个亲戚晚辈来探望自己,约好重阳一起饮酒过节,本是满心欢喜地盼着团聚,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只能在重阳佳节,独自一人登上高台,自酌自饮。

诗的前两联,看似写景,但老杜晚年的潦倒孤苦之情,却早已经跃然纸上。高台之上,听到的是回荡的猿猴的哀鸣,看到的是飞鸟的盘桓。无数的落叶在秋风的吹动下飘落四散,但眼前滚滚的长江水,却争先奔涌向前,一刻也不得停歇。

周围的景致越开阔,越宏大,就越发显得拖着病体独自登台的老杜的渺小和孤独。

前四句把氛围烘托到位后,颈联笔锋一转,开始写“情”。宋代评论家罗大经曾经这样评价这两句诗:”万里,地之远也;悲秋,时之惨凄也;作客,羁旅也;常作客,久旅也;百年,暮齿也;多病,衰疾也;台,高迥处也;独登台,无亲朋也。十四字之间含有八意,而对偶又极精确。”

这短短的十四个字,可以说是老杜为自己做的一个总结。大半生的时间,他一直是在离家万里的地方漂泊,然而无论在何地,却始终扎不下根来,只能是一个过客,依附于他人勉强过活。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不仅多病缠身,重阳佳节身边也是没有亲朋相伴。

这些种种,全部都是“艰难苦恨”,正是这些世事的磋磨,让他早早的就白了鬓发,也让他不得不因为久病不愈,而被迫要开始戒酒。

写下这首诗时,老杜或许还不知道,再过3年,他就将彻底离开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大唐,也不知道这首诗会在后世受到这么高的赞誉。但是他一定有过疑惑,自己明明是生逢盛世,为什么人到中年,反倒经历了百年未有的战乱,见过了这么多的国难民苦?一定有过不甘,为什么自己少年时一腔报国热忱,遇到的却都是弄权的贵胄,不识人的庸主?也一定有过悔恨,如果生命再重来一次,他还会做一个忧国忧民,但注定漂泊无依的诗人吗?

我没有答案,或许老杜也没有。

《登高》和“唐诗三百首”

说完了老杜和他的《登高》,再回到小范这里。这首诗到底为什么好,好在哪,怎么能担得起“千古第一”的名头,我们已经从里到外地分析了一遍。但大家想必也都看出来了,这剧情里面,有个Bug——以范闲的年龄,阅历,其实根本撑不起“万里悲秋”“百年多病”“艰难苦恨”这些设定。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Bug的存在,才引出了后面“唐诗三百首”的精彩剧情。文坛大家庄墨韩想要污蔑范闲,一看这首诗的后四句,包含了太多的世事沧桑,明显不是范闲这种毛头小子所能经历的,所以才敢说后四句是他老师所写。

关于“唐诗三百首”的名场面,其实也有许多有意思的地方可以剖析一下,就放到下篇详细讲吧。

参考资料:

《杜甫评传》,陈贻焮 著

《诗薮》,[明] 胡应麟

《鹤林玉露》,[宋] 罗大经

《唐诗50讲》,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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