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飘飘》（160）我做药材生意卖“蝎子”收购“广角”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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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春节过后，我和同学顺子到河北安国药材市场，买中药材“全虫”，这种药材就是蝎子。32元5毛钱一市斤的价格，然后再给那个“跑合”的中间人2%的佣金。

据说当时在安国药材大市场，这种做“跑合”的中间人有上千人，他们了解当地的行情。穿梭在车站和旅店之间，从中撮合着买卖双方的生意，也活跃了市场的经济。

我买了40斤蝎子，顺子买的80斤，我又买了一些蜈蚣，这一切都买齐了，以后我和顺子准备回来。在药材大市场的周围，还有很多家药材货站，在外面的墙上挂着小黑板。

黑板上写着收购“牛黄”1500元钱一市斤，收购“广角”1500元钱一市斤。我在心中想，什么药材这么值钱呢？1500元钱一市斤，在1983年的时候，这么多钱还是天文数字，这一斤药材顶三年工资。

顺子说：

“他们收的这是什么药材？以1500元钱一斤的价格收购，我一年的工资才挣500多元钱。”

我掏出来随身携带的日记本，把一些有用的信息记在上面。我和顺子把药材买齐了以后，装在了随身携带的帆布提包里面。我自己一个大提包，顺子两个大提包，我俩每人扛着一个，然后再抬着一个。

告别了旅店的纪老板，我俩来到了安国东关的汽车站，从安国坐上大客车，来到了定县火车站。买了火车票以后，我俩站在站前广场排队，等候检票上车，在我们的前面有两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

坐火车一个人能携带40斤东西，顺子买的蝎子超重一倍，我害怕进站的时候会有麻烦。我和顺子现在是三个大提包，身上每个人还背着一个小包，加在一起差不多有150多斤东西，坐火车超重很多的。我想让两个解放军帮忙把提包带进检票口，我掏出来身上带的香烟，递给那两个解放军。

他对我说：

“谢谢你，我们不抽烟。”

我对他说：

“解放军同志，我俩携带的包裹太重了，进站的时候，你们帮助我们把提包带进去一个，好吗？”

两个年轻人爽快的就答应了，帮助我们拿着提包顺利的进了检票口，上了火车。我和顺子这一路坐火车也很顺利，来到九台下了火车，找了一辆“倒骑驴”把我俩送回家。

那时候在九台，有一些人用手推车和自行车改装的运输工具，拉人或者拉货物，人们都管他们叫“倒骑驴”。我回到家里以后，第二天去大姑父家，和他说了这一次去安国药材市场的经过，说到见到了李英杰，大姑父非常的高兴。

我带了一点儿从安国买回来的蝎子，让大姑父看一看，大姑父看了以后说我买的蝎子质量不好。

大姑父说：

“你们买回来的这种蝎子，这是盐蝎子，这种人工饲养的蝎子，在养殖的时候，用饲料把蝎子喂饱了。蝎子吃的肚子鼓鼓的，然后再把蝎子杀死，用咸盐把蝎子拌在一起，这样就加重了蝎子的重量。”

大姑父接着说：

“质量好的蝎子叫做清水蝎子，是干燥的蝎子，这种干蝎子肚子瘪瘪的，药效好，能够长期保存，卖的价格也高。”

看起来做药材生意也不是那么简单，虽然我买回来的蝎子质量不好，但是也能卖的出去。大姑父又询问安国药材市场的情况，我拿出来日记本儿，跟他说了安国药材市场收购“牛黄”和“广角”。

大姑父给我介绍了几个买主，都是开中医诊所的。有的人买三斤，有的人买五斤，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带回来的蝎子和蜈蚣就卖光了，这期间大姑父问过我好多次。

大姑父说：

“井龙，安国药材市场收购‘广角’的价格，是1500元钱一斤？还是150元钱一斤？你有没有把小数点儿点错了？把150元钱写成了1500元钱。”

大姑父这样一说，把我也弄糊涂了，我认为这个价格我不可能记错了，因为在安国药材市场上，不止一家收购“广角”这种药材。我这里有李英杰药材站的地址，我就给他们去了一封信，他们给我写了回信，价格确定是1500元。

在当时，安国药材市场执行的药材价格，是随行就市的价格，在我家这边九台药材公司和医药批发站执行的价格，都是吉林省统一的药材价格。安国药材市场收购“广角”1500元一斤，价格还在见涨。

我把这封来信拿给大姑父看，大姑父看了以后，确定了安国药材市场收购“广角”的价格。这时候我从安国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带回来的药材蝎子和蜈蚣已经都卖光了，我一共赚了2000多元钱，有一天大姑父到我家来找我。

大姑父说：

“井龙，广角这一种中药材，在咱们这里执行的是国家统一价格，1kg是276元钱。如果在咱们这里收购，然后拿到安国药材市场上去卖，根据安国药材市场收购‘广角’的价格，会有十倍的利润。”

大姑父接着说：

“井龙，你骑上自行车，到九台东边的营城煤矿，那里的国营药店有一块儿‘广角’，我不方便去买，你到那里去，把这一块儿‘广角’买回来。”

影城煤矿距离九台有7km多一点，我骑上自行车很快就到了，找到了那家国营药店。在药店的中药组那里买到了一块儿“广角”，在那时候，九台县城里和农村的各个乡镇公社，还没有一家个体药店。

药店卖的药材，执行的是吉林省统一的价格，1kg“广角”276元钱。我从营城煤矿买回来的这一块儿“广角”二两重，花了27元6毛钱。大姑父又教给我鉴别“广角”的方法，让我到外面去收购。

大姑父说：

“农村各乡镇和公社，都有药材批发站，有的地方可能会有‘广角’这种药材，有的地方还有一些中医诊所，他们那里也许也会有‘广角’这种药材。”

大姑父说的意思是，从我们这里收购“广角”这种药材，然后到安国药材市场去卖。“广角”就是非洲犀牛角，从广州进口到中国大陆，所以中药材就叫做“广角”。

在1983年，那时候还允许销售和使用这种药材，这种药材也不常用，很多医药批发站和个体中医诊所会有一些存货。就在我从安国药材市场回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九台街里的三个药店“广角”都被外地人收购走了。我大姑父太胆小甚微了，他认为我把价格记错了，如果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收购“广角”，在九台就能收购的好多。

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但是收购这种药材会有十倍的利润，也是非常诱人的。听了大姑父说的话，我决定到农村的乡镇公社去看一看，在5月1日之前，我从九台坐车，第一站到城子街公社。

在城子街药材批发站，我买到了一块儿“广角”，这一块儿广角有四两多重，价格都是执行吉林省的统一价格。收到了货，我心中挺高兴的，在城子街公社吃了中午饭，然后坐汽车到了上河湾镇。

我来到了上河湾镇的医药批发站，由于我没有手续，批发站的工作人员没有接待我。我看到有一家个体中医诊所，走进屋子里，我看到了一个年龄有70多岁的老中医。

我问他：

“大爷，你这个中医诊所里，有药材‘广角’吗？”

老大夫说：

“有一块儿‘广角’，几年以前进的货一直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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