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雅克·拉康 阅读你的症状》(10)父之名 您所在的位置:网站首页 成为菲勒斯而非拥有菲勒斯 吴琼《雅克·拉康 阅读你的症状》(10)父之名

吴琼《雅克·拉康 阅读你的症状》(10)父之名

2023-10-13 11:58|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第九章 他者的逻辑

 

第二节 父之名

 

本节内容:1)从母子关系入手来引入父之名;2)讨论父之名对主体的意义。

 

与母子关系有关的两个重要场景:a. 镜像阶段;b. “Fort/Da”游戏。

 

在第4期研讨班中,拉康对镜像关系提出了一个更复杂的版本,其叙事点不再是自恋性的力比多进行的想象性认同,而是欲望的匮乏,主体的欠缺与挫折,以及欲望对象的转喻性替代。

 

1. 前俄狄浦斯阶段(神话性的完满阶段):

 

婴儿最初完全依赖于母亲,二者间通过乳房形成了一种“直接关系”。“在主体能把乳房想象为一个对象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乳房就开始影响着主体的关系”(拉康)。母亲是一个象征的母亲,象征着对象(乳房)的在场与不在场。母亲是一个能满足需要的对象代理,且需要的满足是即时性和直接的,只要婴儿(以啼哭)发出召唤,母亲就以直接给予作为回应,比如立即把奶头塞到孩子嘴里。这时的母婴关系被想象为完满和没有挫折发生的,婴儿的需要总能及时得到满足。

 

从生物性需要的满足到无偿给予的爱的要求(见欲望主体一节)。婴儿的要求是他者的要求,他者的回应把即时的满足送入延宕且把需要转成了(他者的)要求,并以能指的方式送回婴儿那里,婴儿最终把对对象的直接需要转成了对他者的要求的需要,即爱的要求。

 

此外,当需要得不到满足时,婴儿会将其理解为爱的要求也遭到了拒绝,挫折感由此而生;这一挫折感与原始挫折(与母体的分离)不同,后者是存在的宿命,前者则源自母婴关系,应在要求和给予的关系中理解:“挫折……它首先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满足对象被拒绝……挫折——不是说不管哪种挫折,而是在我们所讲的辩证法中可抵达的那种挫折——只有作为对无偿给予(就无偿给予是爱的象征而言)的拒绝才能被理解”(拉康)。需要得不到满足或满足被延宕,被理解为爱的要求遭到拒绝,进而导致挫折感。由此母婴关系出现撕裂,进入下一阶段。

 

2. 俄狄浦斯情结的第一阶段(挫折的辩证法):

 

1)乳房成了象征对象,象征母亲无偿给予的爱。2)(婴儿)所需要的东西和(母亲)所给予的东西之间出现了裂隙:需要的是无条件的爱,可给予的还是乳房,爱的要求遭到拒绝。于是,3)为获取母亲的爱,孩子必须迎合母亲;孩子要求母亲爱它并爱它的全部,要求爱是无条件和无偿给予的,这形成了孩子对母亲的另一种想象性关系,一种自恋又充满侵凌性的爱的关系。可是,4)母婴之间的这一关系是不对称的:母亲并非爱孩子的全部,母亲的欲望对象是菲勒斯,她爱孩子是因为孩子为菲勒斯的一个替代,因为孩子是她的想象的菲勒斯。正是这一不对称的母婴关系,在孩子的爱的要求上打开了一个裂口,由此把孩子抛入了挫折的深渊。因此,5)挫折是俄狄浦斯情结第一阶段的结构性要素,甚至它就是结构本身,拉康称此阶段的本质就在于“挫折的辩证法”。

 

挫折是由于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实际上,它也不可能得到满足,因为孩子现在需要的是象征对象,是作为“礼物”的对象,而象征化总意味着剩余,意味着仍有某个东西处在象征的彼岸,甚至在某一特殊要求被满足后,孩子仍觉得“礼物”是令人受挫的东西,于是要求立即又把自已投射到别的东西上,投射到“象征性的礼物链条”上。在挫折的辩证法中,无条件的爱的要求的满足总是被延宕,象征对象的在场总是把欲望引向要求的彼岸,挫折的辩证法就是挫折无尽的回转。

 

挫折的辩证法(另一角度,语言与欲望之关系):婴儿一开始只是以啼哭来表达爱的要求,在此尽管已有了(准)言语,但不代表象征秩序的引入,因为属于象征秩序的真正言语应是一种能命名欲望的言语“欲望出现在它具体化为言语的时刻,它与象征一同出现”(拉康)。这种言语在“Fort/Da”游戏中才呈现。拉康称此游戏为主体进入象征界的最初时刻。有两点需注意:1)在游戏中,被符号化的母亲的在场与缺席与现实中母亲的在场与缺席并无必然关联。自这一刻起,即使现实中母亲在场,可若对孩子的召唤没有回应,那她也形同不在场;此外,母亲的拒绝和缺席造成的那一创伤是无法抹平的,因为母亲的在场与缺席已被符号化,已被写入主体之中。2)在游戏中,母亲的在场与缺席的符号化只是为象征维度的引入打开了一个缺口,还算不上是象征秩序的完全确立,即还未真正完成在象征界的登记注册。所以在此阶段,母子关系仍属于想象性的关系,只是其性质与完满阶段相比已有根本变化。

 

“Fort/Da”游戏的符号化行为是对“物的杀戮”,结果就是“主体欲望无休止的永恒化”。即,这一符号化的行为不仅是对欲望对象(母亲)的杀戮,也是对主体自身(孩子)的杀戮,“杀戮”指通过把他人和自身铭写在象征符号中来标记两者的缺失,自此主体意识到曾经无所不能的母亲也是一个不完满的存在。对于主体而言,这个觉醒是一个转折点,不仅曾经完满的母婴关系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而且主体也因为爱的挫折而成为了一个欲望主体:“Fort!Da!唯当此刻,幼儿的欲望已然成了别人的欲望,成了主导着他的自我对体的欲望,其欲望对象因此即是他的痛苦”(拉康)。

 

问题:“别人的欲望”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欲望对象即是他的痛苦?需引入菲勒斯和父之名来回答。

 

母亲的不在场对孩子而言意味着母亲是不完满、有欠缺的,她也在欲望着什么东西。为了捕捉这个东西,为了弥补与母亲之间的裂口,孩子想要成为母亲欲望的对象。这就是“幼儿的欲望已然成了别人的欲望”。那么母亲在欲望什么?菲勒斯。孩子对于母亲而言是一个菲勒斯的替代物,是她的想象的菲勒斯,因而,孩子作为替代物并不能真正让母亲满足。同时孩子也会认识到他并不能满足母亲的欲望,因为她欲望的是他所不能给予的东西。这一认识令孩子在母亲的欲望面前焦虑不已,“焦虑就在于这样一个事实:他可以判定他之被爱的东西和他能够给予的东西之间全部现有的差异”(拉康)。对差异性(想象性的功能差异)的认识带来的不只是焦虑,还有一种“根本性的失望”,因为孩子由此认识到自己并非母亲唯一和真正的欲望对象。

 

挫折的辩证法(引入菲勒斯):母婴之间存在一种爱的关系,孩子爱母亲是因为他想要从母亲那里得到无偿给予的爱,他想要被爱,并想象性地认为母亲会把他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母亲爱孩子则是因为她把孩子当成了一个菲勒斯形象,她想拥有这个对象。由此爱的位置发生了颠倒,爱的主体因他者的存在而变成了(渴望)被爱的对象,作为被爱者,孩子和母亲都能给予对方所没有的东西:在母亲眼里,孩子是她所缺失的东西的替代,在孩子眼里,母亲被认为能满足其全部的需要。

 

孩子想要成为母亲欲望的对象,但他在开始并不知道母亲欲望的是菲勒斯,于是,在孩子心中总有一个问题:“你究竟想要什么?”在《菲勒斯的意义》(1958年)中,拉康对挫折的辩证法的描述为:“爱的要求只会因一个欲望而遭受痛苦,因为这欲望的能指对于它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如果说母亲所欲望的就是菲勒斯,幼儿为了满足她的欲望,就只有成为菲勒斯。这样,欲望所内有的分裂已然借着在他者的欲望中被体验到而为其自身感觉到,因为这个分裂已然存在于主体满足于给他者提供他可能“拥有”的、与菲勒斯相对应的真实[器官]的方式中;因为从他的爱的要求——这一要求使他想要成为菲勒斯——来说,他所拥有的不见得比他所不拥有的更好。”

 

当孩子终于认识到母亲欲望的是菲勒斯之后,母婴之间的二元关系成为母亲、孩子和菲勒斯的想象三角。正是菲勒斯的介入,才使得母子之间的想象关系得以可能:“如果不把菲勒斯当作一种第三者的元素……那么,对象关系的概念就不可能理解,同样也无法被操作”(拉康)。更关键的,因为菲勒斯的维度,父亲被引入了,主体由此进入俄狄浦斯情结的第二阶段。

 

问题1:母亲/女人为什么没有菲勒斯?因为她是被阉割的、被剥夺的。被父法阉割,被代表着父权的男人剥夺。

 

问题2:父亲是怎么进入母亲、孩子和菲勒斯的想象三角的?阉割情结。

 

女性阉割问题的说明:1)阉割不是现实地发生的行为,也从未现实地发生过,它只是主体在“菲勒斯阶段”通过一种事后回溯而产生的神话学幻想;2)性别差异在于是否拥有(象征性的)菲勒斯,即性别差异与生理器官的差异无关,而与主体在性化过程中相对于菲勒斯能指的位置有关;3)女性主体经历了两次阉割,在俄狄浦斯情结阶段作为女儿被父亲阉割;在哺乳阶段作为母亲被男人阉割,拉康称前者为“阉割”,后者为“剥夺”,二者同属对象的缺失或失落,区别在于主体与菲勒斯能指的关系;4)围绕着菲勒斯的缺失,主体在俄狄浦斯情结不同阶段把自己置于什么样的位置,将会遭遇不同的问题,如:“(母亲和我)有没有菲勒斯?”“(我)是不是(母亲的)菲勒斯?”和“(我)要不要成为(母亲的)菲勒斯?”等等,这些问题对于主体通过认同解决其俄狄浦斯情结皆至关重要。

 

3. 俄狄浦斯情结的第二阶段(父之名的介入):

 

拉康主要集中于两点:1)母亲方面,核心在于父亲/男人的“剥夺”;2)孩子方面,核心在于对父亲的敌视加认同。

 

“剥夺”,指父亲剥夺母亲的作为菲勒斯的孩子。禁止的是母亲和孩子的乱伦欲望,不准母亲把孩子当作其菲勒斯;不准孩子把母亲当作其欲望对象。

 

问题:父亲在何时介入挫折的辩证法?他为何现在才想起乱伦的禁令?

 

父亲不仅一开始就在场,而且自始就在发挥作用。此外,拉康的俄狄浦斯情结的诸阶段,并不是历时的而是逻辑的概念,是有关主体如何从想象界运动到象征界的一个回溯性叙事。所以,父亲介入挫折的辩证法的时刻,实际是一个结构性的时刻。父亲对母子关系的介入就是父法的介入,拉康称之为“父之名”。

 

“父亲”、“父之名”、“父性功能”、“父法”大约是等义的,都意指一种权力、功能、律令,一种社会的象征法则和秩序,它们都是以父亲的名义宣讲出来的。“菲勒斯”,它是一个能指,指示着父亲话语发出的位置,指示着发出权力话语的主体的某种父性功能。父亲功能或父之名的含义:1)父亲依靠某个能指的作用以象征的名义占据权力的位置,召唤主体前来认同这个位置;2)父亲也代表着文化中的各种禁止,尤其在俄狄浦斯情结中,他代表着对乱伦的禁止。

 

一句话,“父之名”本质上就是父亲的“不”,是父亲通过话语宣讲出来的象征性的禁止。

 

注意:介入挫折的辩证法的父亲(对孩子而言)既非象征的父亲,亦非实在的父亲,而是想象的父亲。其之所以是“想象的”,根本在于这个角色常由母亲来承担,因为母亲作为象征秩序的一部分已把父法内在化了,她已经在代行父法的禁令。

 

父法的禁令本属象征秩序,现在借母亲之口呈现出来,其效果对母亲构成的是剥夺,使她不再能把孩子当作欲望对象即想象的菲勒斯来补偿自己的象征性匮乏。对孩子而言,他已在第一阶段知道了母亲欲望的是什么并极力想要成为母亲的菲勒斯,而(想象的)父亲的介入使之不可能,于是形成了其对父亲的一种矛盾态度:1)(想象的)父亲的“不”以及父亲对母亲的剥夺让孩子对父亲产生了一种侵凌性,他把父亲视作竞争对手和嫉恨对象;2)父亲借母亲之口说出的“不”让孩子明白了母亲的背弃是因为父亲拥有可让后者获得满足的菲勒斯,所以要想成为母亲的菲勒斯,就得像父亲一样自已拥有菲勒斯,这样就形成了孩子对父亲的一种既嫉恨又钦羡的矛盾心理,一种侵凌性的认同。

 

面对父亲的“不”,孩子必须做出选择:要不要成为母亲的菲勒斯?亦接不接受父亲对母亲的剥夺?这是一个被迫选择:1)选择不接受母亲的剥夺/要做母亲的菲勒斯,结果是欲望依然得不到满足(因为母亲已经背弃了孩子),俄狄浦斯情结也无法解决,即孩子将永远纠缠于想象的幻念,无法从想象界运动到象征界;2)选择接受母亲的剥夺/不成为母亲的菲勒斯,那就只有转而去认同父亲,但这意味着接受阉割的命运。

 

选择接受母亲的剥夺并转而去认同父亲,由此进入俄狄浦斯情结的第三阶段。

 

4. 俄狄浦斯情结的第三阶段(对父之名的认同):

 

孩子认识到父亲是拥有菲勒斯的人,且这个父亲不再是借母亲之口发挥其象征功能的想象的父亲,而是实在的父亲。

 

实在的父亲并非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他是实施象征性阉割的代理。三种父亲:1)象征的父亲是处在象征秩序中的父亲,是把父法强加于主体身上的父亲功能,对主体而言,它是主体需要去认同的秩序和位置;2)在的父亲是在象征秩序以外的父亲,实在的父亲并不存在,他是接受阉割的主体回溯性地建构出来的,即主体认为有一个父亲拥有菲勒斯且没有被阉割,这个父亲不仅享有无上权力还享用所有女人,所以父亲的实在是一种语言的实在,而非生物学的实在,它其实是一种不可能性,因为根本不存在没有被阉割的父亲;3)想象的父亲,是象征的父亲在想象界的功能呈现,是主体在想象性的母子关系中侵凌性地认同的对象,但也是主体通向象征性认同的一个前提。

 

孩子现在去认同实在的父亲或认同其所体现的象征父亲的功能。这一认同的双重意义:1)标志着自我理想的出现,标志着孩子由此从想象界运动到了象征界,成就了其在文化秩序中的主体位置(首先是在性化公式所占有的位置),俄狄浦斯情结得以解决;2)也标志着主体的阉割,标志着想象的对象(菲勒斯)的象征性匮乏,即他不再欲望成为母亲的欲望对象,而是以这种否定性的方式或以自我牺牲为代价让自己拥有象征的菲勒斯,从而把自己送上了欲望的转喻性链条,送上了求原乐意志的道路。

 

孩子认同实在的父亲根本上是因为这个父亲拥有菲勒斯,即,他认同的实际是这个父亲在象征秩序中的位置,是他所体现的父亲功能,(象征的)菲勒斯是这一功能的优先能指。

 

“父亲是一个隐喻”(拉康)。在第三阶段,父之名对母亲的欲望(既指孩子对母亲的欲望,也指母亲自己的欲望)的替代即一种隐喻性的替代,前者的能指是象征的菲勒斯,后者的能指是想象的菲勒斯,依照拉康的隐喻公式,被替代的能指(母亲的欲望的能指)在新的意指作用中处在所指的位置,但在原初的意指关系中它作为能指是一个未知的谜x(这个谜对孩子而言是:“她究竟欲望什么?”对母亲而言则是:“我究竟想要什么?”),现在通过父之名的替代,未知之谜的意义得到揭示,即x就是菲勒斯,菲勒斯就是母亲的欲望的意义所指。用公式来表示就是:

图示 1:父之名替代的隐喻公式

S是父之名的能指,S’是母亲的欲望的能指,x是未知的意义(母亲的欲望的所指),s是隐喻引出的作为意义所指的菲勒斯,而隐喻就存在于S替换S'的意指链中,S'被加上斜杠表示对S'的抹除,这种抹除乃是隐喻成功的条件。可这样来理解:一个能指对另一个能指的取代即是前者对后者的压制,这一压制的成功实现将把被压制的能指与其所追求的未知意义之间的关系变成或者说导向新的能指对其所指的意指关系。拉康导入父亲功能的文字表达式:

图示 2:父亲功能的文字表达式

当主体还处在想象界的作用中时,母亲的欲望是其欲望的能指,但母亲究竟欲望什么,不仅对孩子,就是对母亲,这个意义所指都是一个谜,所以“主体的所指”在公式中x的位置;但随着父之名对母亲的欲望的替代,对母亲的欲望被压制,父亲功能成为认同对象,主体通过这一认同而被给予了菲勒斯拥有者的位置,或者说,通过父亲功能,主体在他者场域获得一个象征性的位置,母亲的欲望的能指即想象的菲勒斯现在则作为意义所指被压抑在主体的无意识中,主体成为了在他者场域存在的无意识主体。

 

菲勒斯不是能指的能指或优先能指么,在这里怎么成为了所指?简单地说,这涉及不同语境:1)菲勒斯作为能指的能指或优先能指,是就其与被阉割的主体的关系而言的,接受了阉割的主体已经是一个欲望主体,欲望在语言中的运作不过就是能指链的转喻性置换,而(象征的)菲勒斯就是这诸多能指的一般能指,换言之,主体欲望的根本就是已被送到匮乏或欠缺的位置的菲勒斯;2)菲勒斯既是能指又是所指,则与父之名对母亲的欲望的替代有关,对母亲的欲望而言,想象的菲勒斯是其能指,对父之名而言,象征的菲勒斯是其能指,通过父之名对母亲的欲望的替代,象征的菲勒斯又成为想象的菲勒斯的能指,想象的菲勒斯则成为其所指,成为被压抑、被阉割的东西,这代表着已经认同了父亲功能的主体与母亲的无法被参透的欲望的隔离,母亲的欲望已经被划杠、被擦除,成为主体无法跨越的彼岸,成为主体永远要去质询的他者欲望之谜。

 

主体在象征界的注册有赖于其对父法或父之名的认同,但并不是所有主体都能顺利完成这一认同。由于这认同总伴随有能指的介入,故而总有一道语言之墙横亘在主体与他者之间,使得父之名无法真正进入象征化的秩序,主体的认同因此而变成一个失败的创伤。父之名在象征秩序中的这种脱落或主体的认同失败造成的后果为:精神病。

 

5. 对父之名的认同失败的结果:

 

三种主体结构:精神病,神经症,倒错;拉康描述其运行机制的三个范畴:除权,压抑,否认。

 

若欠缺了父亲这个纯粹能指或这个能指在主体认同的过程中被排除了,那主体必然会出现精神病:“因此我将把‘Verwerfung’视为对能指的‘除权’。在父之名被召唤的那个地点……一个纯粹而简单的洞将在他者中回应这个召唤;但由于隐喻效果的缺乏,这个洞将会在菲勒斯意义的位置上引起一个相应的洞”(拉康)。“‘除权’不是指言说着在陈述中宣称某个东西之不可能的事实,而是指言说者缺乏使陈述得以发生的语言学手段这个事实”(拉康)。“关键是某个原始能指遭到拒斥而进入到外部的幽暗中,从此该能指在这个层面上是错失的。这就是我视作妄想症之基础的基本机制”(拉康)。

 

压抑的运作总是与被压抑东西的隐秘返回联系在一起;而在除权中,被除权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进入主体的世界,而是被留在了外面,这样,主体在象征界就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空位,一个“纯粹而简单的洞”,就像在施列伯那里,由于基本能指父之名的除权,使得施列伯在象征界的菲勒斯认同未能完成,从而无法在象征秩序中注册其主体性,尤其是其性别化的主体身份。其结果就是母亲的欲望始终无法获得命名,“父之名”所代表的菲勒斯意义无法在他者中被锚定,于是,面对母亲那无法参透的谜一般的欲望,主体缺乏足够的手段给以回应(而不像在神经症中,被压抑的东西多多少少可以通过压抑的运作获得替代性满足)。

 

不过,在象征界被除权的东西并没有被彻底废除,它只是被关在了门外,它也要返回。但是,与被压抑的东西在各种无意识的现象如症状中返回不同,被除权的东西是从主体的外部返回,从实在界返回,并且是借各种妄念的形式尤其是谵妄的言语在实在界中返回,这一返回的效果可以在言语穿刺象征界和想象界时留下的洞孔中看到。在那里,主体通过那些漂浮的能指,通过那些因能指与所指之间锚定点的缺乏而导致意义断裂的言语,不断地询唤那缺失的父之名的返回。

 

父之名的除权导致了菲勒斯意义的缺席,主体无法在象征界找到自己“正常的”性别身份或性化的位置,于是其性欲驱力只能在实在界以想象的形式纠缠不休,为了说明谵妄性结构,拉康从R图变形构建了I图:

图示 3:I图,妄想症主体的结构

 [对I图的说明,略]。

 

“父之名在他者场所的除权……为精神病及其区分于神经症的结构提供了本质的条件”(拉康)。



【本文地址】

公司简介

联系我们

今日新闻

    推荐新闻

    专题文章
      CopyRight 2018-2019 实验室设备网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