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传说》第六章：Chara，是你吗

“别想过去！”Machar一行人被一根巨大的藤蔓拦住了去路，而他们已经能听到魔法波释放的响声了。

一朵花奇迹般地从石板地面里钻出来，众人立马警戒起来。

“你是谁？”Machar对这朵长着脸的花问道。

“在下Flowey，是Chara的好朋友，我可不能让你们坏了她的好事。”

“Frisk呢，她在哪？”

“哈哈哈，”Flowey奸笑道，“那个蠢货的身体已经归Chara控制了！”

“可恶！”Machar十分愤怒，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对付面前的藤蔓。

“砰——”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巨大的藤蔓被打出了一个洞。

他转过头去，发现Ron手里握着一把手枪，看来是有备而来。

“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彻底惹恼了Flowey，一条藤蔓甩来，把Ron抽飞了三米远，手枪也掉出了护栏。

“没事吧，Ron！”Yuri赶紧扶起他。

“没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Ron重整了自己的眼镜，“你的力量在这里可以无需对部员们保密，因为怪物王国本来就是一个魔法的世界。”

说完，Ron掏出小匕首，将无名指头割开一个小口，鲜血流了出来，为了加强效果，他直接把指头送进了Yuri的嘴里。

“哇！你们在做什么？”Natsuki惊讶地看着这样的场景：一个认识不久的男孩在给她的亲密朋友喂血。

血红色的眼睛再次浮现，几团紫焰化为火刃，把巨大藤蔓斩得七零八落。

“Yuri……你？”Sayori也被她的架势吓到了：全身都包围着紫色的火焰，两只眼睛都发着紫光，原本看上去文静的女孩现在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趁着Machar分神，Flowey用藤蔓把他给绑了过来，他想挣扎，但没有用，带钩的藤蔓把他卡得死死的，几乎要窒息。

“Machar——”Sayori大喊。

“这个家伙的灵魂，我就收下了！你们就只能给他收尸了，哈哈哈！”这朵花依旧保持着他的奸滑风格。

一瞬间，人类的灵魂就被抽走，Machar垂下了头，被藤蔓扔在地上，一动不动。

“Machar——”Sayori绝望地扑在他身上，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没有任何反应。

“Sayori！危险！”Monika把她和Machar的身体拉了回来，而对面的花，已经变成了一只大公羊。

Yuri用火焰掩护着Monika，而对面的羊形怪物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他仅仅是吸收了一个战利品就回归防守位了。

“Machar——”Sayori撕心裂肺地呼唤着男友的名字，但是这个深深地爱着她的男孩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看来我得做一下重新自我介绍，”羊形怪物“羊羊”得意地说，“吾乃Asriel！将会成为地下世界的支配者！”

“混蛋！”Natsuki骂道。

Yuri继续用火刃进攻，但无一例外的被他用双刀挡下。

Asriel回报她的是由许多星星组成的弹幕，Yuri召唤出火墙抵挡。

“Sayori，Natsuki，你们过来一下。”Monika招呼两人。

“Monika？”Natsuki疑惑地走上前来——一路上发生的事已经刷新了她的认知。

Sayori还是守在Machar的身边，悲痛到不能自己。

“Natsuki，”Monika两只手分别捧着一个浮空的立方体，上面覆盖着流动的绿色代码，充满科技感，“你和Sayori一人一个，把这个数据包置入你们胸口，这样你们就有力量对付那个怪物了。”

“好……”Natsuki将信将疑地接过，先是给了Sayori，然后自己也将“数据包”吸收。

她的头顶出现了一圈粉红色的光环，手里多了一根粉红色的魔法杖，Sayori则长出了一对洁白的翅膀。

“这是？”Sayori发现自己手指可以射出红色的绳线。

“别问那么多了，”Monika说，“用自己能想到的招式去支援Yuri吧！”

“好！”Natsuki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能力适合辅助，于是给Yuri和Sayori加上了能量护盾。

“Machar……你等着，我一定会让灵魂物归原主的。”Sayori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仇恨。

“真有你的，Monika，”Ron退到安全位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Yuri的特殊之处了？”

“我可是部长呢。”Monika冷冷地回答，眼睛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Machar。

“就你们三个，还不是我的对手！”Asriel狂妄地笑道。

Yuri在手中召唤出用紫火组成的四十米——哦不四十厘米的砍刀，并发起了肉搏，但是Asriel的速度很快，她很难近身，反而被好几道怪物的闪电击中，幸好有Natsuki的护盾，才没有受伤。

Sayori飞上高空，射出许多红线，结果都被Asriel砍断了，根本抓不住他。

Natsuki向Asriel发射攻击波，却造成不了多少伤害，她急了，苦思有什么更好的招式，结果想着想着，肚子饿了，饿了，想起了香甜可口的纸杯蛋糕。

“蛋糕……蛋糕……”她突然来了灵感，开启魔法阵，锁定目标，把Asriel的躯干变成了一个大蛋糕，他就像一块石头被重力固定在地面上，不能动弹。

Yuri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Sayori俯冲下来，示意把刀拿开，然后用双手死死地抵着他。

“把Machar还给我！”Sayori怒目圆睁——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愤怒。

Asriel把脸别到一边，不作回应。

“不说话是吧，”Sayori凶神恶煞地说，五指伸出活蹦乱跳的红线，像极了抽搐的蚯蚓，“那我自己来夺！”

“好好好，我还，我还还不行吗。”Asriel惊慌失措地回答。

这已经是第一百次了，Frisk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攻击，Sans再次被困意袭扰，他还是盯着对手，并用自己能用上的东西攻击，但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他还是睡着了。

Frisk冷笑着，将“真刀”举过头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Frisk！”一根红线缠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一看，Machar向她跑来，试图制服她。

Sans被这个声音叫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一个男孩扑过来，吃惊地后退几步，一时间倦意全无。

Frisk用刀挑断了红线，但已被Machar扑倒在地，他想去夺她手里的“真刀”，却被她反拿着刀在背上捅了一下。

两人打斗起来，Machar不停地试图按住她的身体，Frisk也已经在他背上留了好几处刀口，不过因为有Natsuki的自愈魔法加持，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Frisk！求你醒醒！Frisk！”Machar一边按着她的肩膀一边喊。

她握着刀的右手停在空中，眼神呆滞，仿佛木偶一般。

Machar凝视着孩子的脸，他很难把这张脸和一个疯狂杀戮的恶魔联系起来。

突然，一个灵魂从Frisk的身体里浮出，穿过众人，飞向了长廊入口。

已经变成小羊形态的Asriel手里捧着一簇毛茛站在那，他将这些黄色的花撒向空中，灵魂与之结合，幻化成了人形。

这个人形与Frisk很像，也是个孩子，脸上有两个又大又圆的腮红，穿着一条黄绿条纹衫，单杠的。

“Chara！是你吗？”小羊激动地冲了上去，抱住了她。

六年前，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地爬上了伊波特山，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血丝，她对着天坑发了一会儿呆，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的小镇——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她值得留念的东西。她回头再看看天坑，将双臂张开，像一个十字架，身体前倾，义无反顾地坠落了下去。

当她醒来时，一只小羊采着花从这里经过，一人一羊对视着，一段特别的友情就此开始。

“Chara……”Asriel抱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痛哭流涕。

人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说：“你还是个爱哭鬼啊。”

众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感觉不可思议。

“你就不怕我连你一起杀了吗？”Chara说。

“不！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Chara苦笑了一下，抱紧了他。

“那个，你就是Chara小姐？”Yuri走前来问。

“不错，是我。”Chara转过头来。

“这是你的东西吧！”Yuri提起一包证物袋，里面封存着一张带血的卡片。

“果然，有人捡到了呢，当初我把它扔在那里，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的想法。”Chara放开Asriel，把整个身子都转向了Yuri。

“所以，那桩命案真的是你干的？”Ron也走了过来。

“不错，是我杀了我的父亲，不过那个贱人——真该死！”

“Chara？”Asriel似乎是第一次听说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从刀口上来看，”Ron说，“斜下方刺入，正好应证了凶手可能比受害者矮得多的推测。”

“哼哼。”Chara冷笑着。

六年前的一天夜里，Chara的家。

Chara的父亲上了她的床。

Chara蒙着头，抽泣着，眼泪浸湿了枕套。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出了门，Chara一个人在被窝里卷着，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痛不欲生。

为什么爸爸老是要对我做这种事情？Chara不能理解。自从母亲离开家以后，父亲渐渐地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的精神很糟糕，起了轻生的念头，她从厨房里拿来一把水果刀，对着这把刀反复端详，想象着把这把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她最终没有这样做，她趴在桌面上哭起来，父亲长期的性骚扰让她十分痛苦，可她却对现状无可奈何。

“Chara——我的小宝贝儿，爸爸回来了！”男人走向女儿的房间。

在开门的一刹那，第一个迎接他的不是可爱的女儿，而是锋利的水果刀。

这一刀刺破了心脏，他当场死亡，血流了一地。Chara对着父亲的尸体紧张起来，想起下水道就在自家地下，就把尸体拖进了下水道。十二岁的娇躯，拖动着这具七十公斤的尸体，使她筋疲力尽。回到家里，她将血液清洗干净，把沾血的衣服丢进下水道的水流中。瘫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的她再次掏出那张卡片，上面是自己写好的一句话：

  人间即是地狱，我不复回人间。

家的附近是一大片毛茛田，金黄中簇拥起传说中的伊波特山，那里是人类封印怪物的地方，与世隔绝，据说上去的人从来没有下来过。

Chara锁上了家门，最后一次仰视这栋生活了十二年的房子，然后朝着伊波特山的方向前进。

“原来……是这样吗？”不知什么时候，Sayori已经走了过来，她刚刚还在和Machar一起照顾昏迷的Frisk，不过现在由Natsuki接替她。

“嗯？”Chara表示不解。

“六年前，原来是你干的好事！”Sayori现在终于知道，六年前那个在下水道里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的尸体是Chara的父亲。

Chara摊手道：“不管如何，事情就是如此。”

“Chara……”Asriel说。

“Frisk，你醒醒，你醒醒啊！”Machar几乎是在哀求。

“她的生命体征不太稳定，”Natsuki正在对Frisk使用医疗魔法，“灵魂状态紊乱，我的医疗魔法可能起不了作用，Monika，你有什么办法吗？”

“灵魂状态紊乱……”Monika有点为难，这种状况恐怕要直接修改角色文件代码才好处理，但Player已经声明了自己不能这么做，除非……

“我说……”Sans一脸不满地说，“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啊，你好，请问你是？”Machar打量着面前这个身材矮小的骷髅。

“我是Sans，雪镇的哨兵，然而，如果你是从遗迹一路走过来的话，正如你所见，这个小鬼屠戮了整个地底。”

“我代表她对此表示歉意，但你应该要知道 她这么做并非出自本心。”

“怎么说？她几次差点把我也给砍了。”

“你刚刚看到了，一个灵魂从她身体里逸出，我想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受了那个灵魂的控制。”

“那可真是见鬼了，无数条生命被她夺去，化为了她身上的‘EXP’点，以此来提升她的‘LOVE’，现在她的‘LOVE’已经升到了十九级，足见她做了多少坏事。”

“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叫做‘决心’的东西，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决心的灵魂，掌握着重置时间线的权力，而这个孩子，就拥有这个权力。”

“重置时间线是指？”

“把世界上所有事物的状态倒退回某一个过去的时间点，同时关于这个时间点往后的记忆将全部被清除，当然，对于有些特殊的个体，记忆的清除可能会大打折扣。”

“所以，你想让她把一切都倒回去，把这场悲剧给抹除掉？”

“是的，你也有自己的朋友，对吧，我已经失去了很多，这是她唯一能补偿的方式。”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她这个样子，恐怕暂时没办法做。”

“唉——”Sans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可以等到她醒来。”

“发生甚么事了？”一个穿着紫色披肩的羊形怪物从长廊出口处走来，他的头上戴着王冠。

“Asgore陛下？”Sans惊讶地说。

“这是你们的国王吗？”Machar问，比起想象中凶狠残暴的国王形象，这个家伙更像是毛茸茸的好好先生。

“你好，人类，我是Asgore，是这里的国王。”Asgore发现长廊里如此热闹，不禁有些意外。

“国王陛下，”Monika说，“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

“请问。”

“你之前是否遇到过六个人类的小孩？”

“是……怎么了。”

“他们在哪？”

“我……”国王面露难色，“我把他们的灵魂都夺取了，我需要七个人类的灵魂来打开结界，解放我的臣民。”

“所以，你在等待最后一个？”

“算是吧。”Asgore嘴唇紧闭，心情复杂。

“国王陛下，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但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接待你的两个孩子。”

“Asriel和Chara？”

“没错。”Monika向长廊另一头指去。

“爸爸！”Asriel喊道，拉着Chara向国王奔来。

“事情变得有趣了呢。”Ron说。

父子时隔多年，终于重新拥抱在了一起，Asgore惊喜不已，想不到自己的孩子能够重生。

Chara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Chara？”Asriel对她的态度感到奇怪。

“我不配被这样抱着，因为Toriel死在了我的手里。”

“Tori……”Asgore惊喜之后又是震惊，“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准确一点来说，并不是我杀的，而是……”

“而是——”一个黑影从长廊的穹顶传送出来。

“Player！”Monika惊呼。

Sayori一个健步滑翔到Machar身边，做好防御架势。

“各位好啊！”Player得意地说，“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你是谁，来做什么？”Machar质问道。

“哟——”黑影褪去，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可是你的支配者啊！”

这个人类穿着一身中山装，左胸上别着一枚红色的剑锤徽章，头上戴着一顶大檐帽，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标准的黄种人面孔。

“你？我的支配者？”

“是啊，”Player捏着自己的帽檐，“Machar，你可是这个游戏的‘Main Character’！”

“这……”

“嘛，我还以为Frisk能赶在你之前把Sans干掉的，没想到，我低估了他的实力。”

“哼。”Sans表示不屑，“我也算是拼了老命把这疯子拦下来。”

“哦对了，我的支配对象，当然包括Frisk，也正是我，操纵她走上了屠杀线。”

“原来是你？”Sans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

“好吧，我想我不需要说话了。”Chara摊了摊手。

“Player……为什么？”Monika难以置信地问，她觉得她的世界崩塌了。

“因为——”

Player笑了笑。

“我只是单纯无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