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1919年5月4日当天发生了什么事？

导读：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在北京爆发了划时代的、彻底反帝、反封建的群众革命运动—五四运动。它在短时期内就以不可阻挡的声势席卷了全国。何宗之先生为我们回忆了五四运动前后的情况，让小编带您走进那段历史。

“五四运动”爆发前夕

一九一九年五月三日（星期六）晚七时在北河沿北大法科大礼堂举行大会，除本校学生一千余人外，还有高等师范、法政专门、高等工业等学校的代表参加。

会上通过四条决议

一、通电全国，联合各界一致行动，誓死力争；

二、致电巴黎和会的中国代表，坚持不签字；

三、通电各省于五月七日（签订“二十一条”的国耻日）举行游行示威运动；

四、定星期日（即五月四日）齐集天安门，举行北京各校学生的游行示威。

这次会议开了约四个小时，到结束时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一九一九年五月四日当天发生了什么？

会议结束后，学生们连夜紧张地筹备起来。有的到各校进行联络；有的准备宣言、传单、通电等；更多的人则是赶制游行用的大小旗子和标语等。五月四日上午十时，各校学生代表齐到法政专门学校商议游行示威的具体办法。代表们商议了如何演说，如何置备旗帜，如何到曹汝霖住宅表示国民不甘被出卖之意。议定后，代表们立即分头赶回学校，准备引导学生们到天安门集中。到下午一点多钟，各校学生陆续来到天安门。高等师范学校（北京师范大学前身）和汇文大学的学生到得最早，而首先发起者北京大学的学生却到得最晚，这是因为他们的队伍被北洋政府教育部的代表和警察阻拦了，耽误了一些时间。当天在广场上，每到一批学生，先来的学生就鼓掌欢迎，后到的学生则挥动旗子致意。各校学生到齐时约有五千多人。

当各校学生到齐了以后，北大一学生代表站到华表前的一张方桌上宣读《北京学生界宣言》，宣读了宣言以后，还散发传单，传单全文是用白话文写的：现在日本在万国和会要求併吞青岛，管理山东一切权利，就要成功了。他们的外交大胜利了，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山东大势一去，就是破坏中国的领土。中国的领土破坏，中国就亡了。所以我们学界，今天排队到各公使馆去，要求各国出来维持公理。务望全国工商各界，一律起来，设法开国民大会，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中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今与全国同胞立两个信条道：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 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国亡了，同胞起来呀！学生在散发传单时，有不少传单被警察拦截了去，这些警察不敢明目张胆地抢夺传单，而是说他拿去代发。其实他拿到手就把传单撕毁了。尽管这样，传单还是流传很广，影响很大。有的报刊还把传单的内容刊登了出来。

北洋政府派京师警察总监吴炳湘和步军统领李长泰前往镇压。吴炳湘派了大批警察到了天安门。这时，教育部已派了代表去劝阻学生不要举行游行示威，并说学生有何要求可由部里代为办理。学生们的回答是给他一张传单，请他仔细看看。教育部的代表后来又说：去这么多人恐怕不能在使馆界内通行，你们不如举出几个代表，去见外国使节。学生们不予理睬。

吴炳湘和李长泰到了天安门，想用软硬兼施的办法把学生挡回去，也没有发生任何作用。在和学生争论中，李长泰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把学生惹怒了，一时喊“打倒卖国贼”之声四起。李长泰见学生人多势盛，只好退走。学生们就整队到使馆区去。一些沿街的观众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学生游行队伍在反动军警的监视下走向东交民巷使馆区。游行队伍要从东交民巷西口进去，却被守卫在西口的反动军警阻止了，说没有北洋政府大总统批准，游行队伍不准进入使馆区。大家只好推举了罗家伦等四人为代表进去。因为美国使馆就在东交民巷西口，所以代表们首先去见美国公使。美国使馆的一个馆员出来接见学生代表，告诉代表说，今天是星期日，公使没有在家，出外游玩去了，他可以把大家的意思向公使转达。

学生代表把意见书交给了美国使馆的馆员后，就由西向东前往其它各国使馆。英、法等国使馆连意见书也拒绝接受。日本使馆在东头，学生代表刚走到使馆门前，就被日本卫兵阻止，不许入内。这时，反动当局又派来大批军警，前来镇压学生。中国人民在自己的神圣领土上竟然没有通行自由，学生们无不义愤填膺，怒火万丈。但是，为了避免事故，游行队伍改道奔向东城赵家楼曹汝霖的住宅。

于是，游行队伍由美使馆门前向北，穿过长安街及崇内大街，到达赵家楼曹宅（原宅现已拆除）。当天中午，曹汝霖、章宗祥应徐世昌之邀在“总统府”参加宴会。他们听说学生游行的消息后，要求警察总监加派警察到曹宅守卫。下午三点多，这两个卖国贼酒醉饭饱之后，有恃无恐地回到了赵家楼。四点半左右，赤手空拳的学生们如潮水般地涌到了曹宅门前。这时，曹宅大门紧闭，数十名警察在门前把守。学生们高呼：“卖国贼曹汝霖快出来！”乱中，警察和学生发生了冲突。警察寡不敌众，只好闪开让学生去打门。有一些学生绕到曹宅后面，看到有几扇玻璃窗，就拾起地上的砖石把玻璃打碎，接着就把写有“卖国贼曹汝霖”的小白旗从破窗口扔进去。

据杨晦《五四运动与北京大学》一文说：“后来，有人从窗口爬进去了，从里面打开大门，大家一哄而入。”成群的学生就由大门涌进去。那么，是谁从里面打开大门的呢？据说，首先从窗口爬进去的是北京高等师范的学生匡互生。接着又有四个学生爬进去。这五个学生从里面打开了大门。学生们冲到前面大厅，不见一人。只见大厅正中，悬挂着一幅日本天皇御像，大厅里整齐地摆设着名贵的红木、紫檀木家具。学生们怒从心头起，先把日皇御像取下摔碎在地，然后把桌椅家具等抛掷到大厅外面。学生们一面扔一面气愤地说：这都是卖国贼用昧心钱买来的，岂能让其继续享受！

学生们从大厅往前走，穿过花园，进入内厅，看到有几个穿和服的人在里面坐着。学生当中有人认出其中一个圆脸的人是章宗祥，就向大家喊：“这就是章宗祥！”大家当即向他责问：你就是章公使吗？你是东洋人还是中国人？你为什么甘心卖国，愿意做日本的奴才？章宗祥闭口不答。旁边的日本记者中江丑吉却站起来用眼睛瞪着学生们，样子很难看。学生们看到这种情况，更生气了，当场就爆发出一片骂卖国贼的喊声。接着又有人喊打。几个手快的学生，举起了拳头向章宗祥身上打去。章宗祥挨了几拳就躺在地上装死。中江丑吉左挡右护，扶起章宗祥就往外跑。章宗祥在日本人的保护下狼狈地逃到同仁医院治伤。

学生们又去找曹汝霖，到处都找遍了，也不见曹的踪迹。原来曹汝霖这人很狡猾，当他听到门外学生呼声震天，赶忙吩咐门卫把大门关紧，自己拔脚向后门奔去，想逃之夭夭。当他来到后门，正赶上有些学生打碎玻璃窗，将一面面小白旗投掷进来。他看到后门也有人，不禁暗暗着急，情急中找一处矮墙跳墙逃跑。跳墙的时候，还把腿摔伤了，几个家人搀扶着，找到一辆骡车，奔到六国饭店去了。他的小老婆不会跳墙，在房中暂避，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学生们见是妇女，也没有向她追问。吴炳湘带着几个警察进来，将曹的小老婆和其他几个妇女用摩托车送到居住在东交民巷内的陆宗舆家里。学生们找不到曹汝霖，就准备退出曹宅整队返校。这时，曹宅突然起火，烟雾迷漫，秩序大乱。曹宅附近的赵堂子胡同、石大人胡同一带，已经人山人海，连屋顶上都站了许多观看的人。北洋政府的保安警察队、步军游击队、消防队等从四面八方赶来，一面把火扑灭，一面大抓学生。学生们遂即解散返校。警察乘乱中，捕去了三十二个学生。 （文章来源：北京政协 原文标题：五四运动前后 作者：何宗之）